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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阳卧龙岗巍峨雄伟古色古香的建筑群内，有一座大型空心砖雕龙门照壁，矗立汉碑亭正对面，在苍松古柏映衬下，格外引人注目，常使人流连忘返。

▲南阳卧龙岗大门图

龙门照壁原系南阳府文庙之物，因照壁主题浮雕“鲤鱼跃龙门”图案，故名。文庙过去是祭祀孔子的地方，也是讲学的场所，亦称“黉学”“府学”“儒学”。据《明嘉靖南阳府志校注》记载：“南阳设学起于汉，其为庙专祀孔子，盖自唐开元始。”据清光绪《新修南阳县志》亦载：“府文庙旧在延曦门东（先农坛），清顺治十年（年）移建县治东北故唐王府。”“文革”初期，为使这座雕刻精美的照壁珍品免遭破坏，年，南阳市博物馆将其拆藏于卧龙岗，年，将龙门照壁予以复原，如今成为卧龙潭畔一处人文景观。

▲南阳府文庙大成殿

照壁又称影壁或照墙，是古代建筑群大门内外用以装饰和遮挡的墙壁，犹如建筑中的“序言”。

▲南阳卧龙岗龙门照壁

南阳府文庙龙门照壁是由青色空心砖正反双面雕饰而成，高6米，宽7米，厚0.7米，由顶、身、座三部分组成。顶为五脊庑殿式，上盖灰色筒板瓦，灰瓦叠脊，装饰古朴。在三个拱形透体门楼之上，飞动着三条腾云遨游的巨龙兴风动雨，这三个门统称“龙门”，与三门相应之下的却是巨浪翻滚中不屈不挠、奋力向上跳跃的几条大鲤鱼，中间一条鲤鱼已冠以龙头，被浪花托起，跃上水面，向正中最大龙门跳去，呈现出将要跳越龙门之状。

▲南阳卧龙岗龙门照壁局部图

龙门照壁的三个龙门大小相次，隐喻着金榜前三名的状元、榜眼、探花。在“龙门”两侧，左侧雕两只攀缘逗趣的猴子，树上挂一玺印和蜂窝，这是谐音，生动的比喻考取功名可“封侯挂印”；右侧雕一重檐楼阁，阁旁有一只俯首大象，下刻一官吏拱手相拜，这一组画像为明代故事“入阁拜相”。画面的四周框以方形云勾纹图案作装饰，左右两侧各有一盘龙浮雕柱，龙头上侧雕有一只生动逼真的大蜘蛛，寓意祥瑞富贵的“二龙戏珠”；柱上端雕饰牡丹花卉，下端雕一莲花基座作为陪衬，柱内侧有一副楹联：

化育谁克独参，尚跂宫墙瞻美富；

文明从兹大启，会看庠序起风云。

上联说只有孔子一人能独自参悟自然生成和长育万物的道理，所以人们争相进入学府，学习“四书”“五经”，以求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下联说文治教化从地方学校开始，请看地方学校所培养的人才，在社会上风起云涌。

龙门顶端雕绘有孔子立于大成宝殿中的图像，在孔子雕像两旁刻绘了唐代的故事“十八学士登瀛州”。此故事出于《新唐书褚亮传》，唐太宗李世民为招贤纳士，网罗人才，设立“文学馆”，让杜如晦等十八人分为三班，每日有一班六人值宿，与众人讨论诗文典籍，号“十八学士”，中佳者谓之“登瀛州”。“瀛州”是传说中的仙山，登临者可以成仙，长生不老，达到人生理想的最高境界。

照壁背面的主题画像同样是“鲤鱼跳龙门”，“龙门”顶端以横卷的形式描绘了神话故事“八仙过海”，八位仙人各持法宝，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显示法力，大意是鼓励学子要像八仙过海那样各显神通，施展才华，以求得功名。

“龙门”左侧有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五只鸽子正安详地落在枝头，寓意“五子登科”，《三字经》中曾言：“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这里蕴涵着“望子成龙”和“光耀门楣”的传统思想观念。“龙门”右侧雕十七级雁塔，塔顶有一行飞雁成倒“人”字形，生动表现了“雁塔留名”的历史典故。在画卷两侧是一对引颈长鸣的凤凰，凤头顶塑太阳图像，上书“日”字，寓意“双凤朝阳”，恭贺得志之士一鸣惊人，内容也深刻地表现出了旧的传统教育“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等功成名就的思想。

南阳卧龙岗上的龙门照壁集中国传统文化之大成，虽不属庙堂之作，出自民间艺人之手，但构思奇特，布局严谨，疏密相当；技法娴熟，用笔洗炼，线条流畅，塑造出了各种艺术形象，给人以豁朗洞达、清晰逼真之感，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充分显示了古代工匠高超的工艺技巧和丰富的想象力，正所谓“图必有意，意必吉祥”，并为研究古代儒学文化思想理念，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并成为见证南阳儒学兴盛的文化标识和时代象征。

选自李远文化散文集新书《访古寻踪卧龙岗》

作者简介：李远，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南阳市卧龙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南阳诸葛亮研究会副秘书长，已发表文学作品千余篇，散见于《小说选刊》《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