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润梅诗集石头垒起的故乡研讨会纪实

写在会后的话

今天上午,在太谷金太酒店召开我的诗集《石头垒起的故乡》研讨会,许多个炎热的日子中,今天正好是凉爽的一天,看来天公亦作美。

这个活动由我的老师发起,几位老师辛苦几天为我操持,这份情谊铭记于心,永生不忘。

在这一天,40多位诗人朋友汇聚在这里,他们分别来自太原和晋中多地,都是我的良师益友。

会议由杨丕梁老师主持,杨老师才华横溢,主持洋洋洒洒、张弛有度,尽显风华,一次次将活动推向高潮。会上,大家踊跃发言,有热情洋溢的肯定,也有诚恳善意的批评指正。如诗人赵少琳的点评:

“她是乡村的女儿,她根深蒂固的方言里带着乡村无限的尊贵,她爱乡村的风、山谷、清晨和午后,他爱乡村的石头、干果、红叶以及故乡的辽阔。由此,她的诗歌带着露水也涂染着朝霞。由此,她的诗歌也更像一株株坡地上的谷穗,在我们的手上散发着谷香和热气。”

“勤奋、思考、坚韧、孤独,让一个诗人的写作锋利起来,从而,这让我们发现了这个乡村诗人的一些写作的秘密。”

赵老师是我的恩师,他一直鼓励我,是我坚持写作的动力之一,不可或缺。赵老师人品好、诗品好、诗也好,是我学习的楷模。

又如诗人老刀客说:“润梅具有一双诗眼,她能够不动声色地把观察到的事物,通过眼睛引入自己的身体,形成心灵与生命的契合点。”

老刀客就是朱鸿宾,朱老师是特别热爱诗歌的人,坚持40年笔耕不辍,热情不减,他是一个多产诗人,诗歌接地气,诗歌理论水平也很高。

诗人甲子说时间短,没有多少准备,之前读得我的诗不多,但他看过我的诗之后,说欣赏我的诗。他说:“我欣赏韩润梅的诗,最欣赏他能用真情表达,她的语言朴实,却富有含义,有嚼头,有思考余地,让人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平静。”

我是第一遍聆听甲子老师的发言,这不仅是一位资深老诗人、优秀编辑,还是一个豪爽之人,实在人,富含正能量。

诗人、诗评家王小佳是一个温婉而智性的女性,声音甜美、漂亮。会上,她读了她写得诗评,这样评论这本诗集:“整本诗集的语言干净、简洁、含蓄、清晰、舒展,而富有弹性和张力”

诗人任爱玲是一名中学高级教师,语文功底深厚,对诗歌很有见底。她说:“仿佛石头便是她的文字,她用石头垒起故乡,也用石头垒起头顶的星空,筑牢自己精神的家园,让自己的生命在这个家园里安静地生长,安静地筑窝、繁衍,开出一行行夺目的诗歌之花。”

以上点评老师都是来自太原的著名诗人和诗评家。感谢各位老师。

诗人王恩荣因下雨山路滑,没有办法来,但他写了诗评发我,并嘱咐我,要多打几份传阅,显然他对自己的诗评是满意的,有把握的。他一再跟我说:“我通读了你的诗几遍,吃透了,所以应该是到位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勤奋而且自信,也很热心。他这样评价:“诗人在诗里并没有放大自己,她只想写自己的所思所感,她是卑微的,她也安享她的卑微。这是一种人格化个性化的写作,是及物的。每首诗,每个物都有自我色彩,她的诗正如她的处事为人,不是强烈抒发性的、外露的,而是不动声色的、克制的、低调的,有个人气质融入其中,很有耐性的一种气质,又有更多生命经验的痛感,写得扎人,词语之间,不经意的一种刺痛,富有‘下沉的力量’。”

同时恩荣也指出:“从整体看润梅的诗也有不可避免的短板,诗歌在追求清新自然中也有直白之嫌;部分诗歌的文本结构碎片化严重,不能形成相对独立的文本;在地域写作方面也过分注重个体心灵层面,更深刻的文化方面的发掘有欠缺,不能形成宏大的诗写。”

我很欢迎并感谢各位老师对我的批评指正,这是这次研讨会的目的所在。

诗人葛平是我们晋中的一位资深的优秀诗人,《乡土文学》编辑,她是我的一位老师,和我有较深的诗歌渊源,她热心、真诚,对我帮助很大,是我诗歌路上的见证者。她肯定了我的诗是及物的,在场的,有细节,可信,有意避开了泛抒情并努力撑开诗歌的空间。同时对我的诗歌寄予希望,希望我在诗歌路上越走越稳越远。

王俊才老师也是我们晋中的一位诗人,对晋中诗歌的贡献很大,我也是其中的受益者。他这样评我的诗歌:“韩润梅的诗根植于生活,每一首诗都能找到生活的影子,语言朴素而率真,深情而感人,有的诗作让人感同身受,有的让人久久回味,有的让人拍手称奇,有的让人一品再品。”王俊才老师给了我很高的评价呀。

诗人张广闻、白恩杰、申有科、徐殿彬、郭建平等也都发言,并送上祝福。

特别感动的是:有些没有来的老师、诗友还专程发来贺词和点评,如太原文联原副主席、太原作协原主席梁志宏老师、晋中诗歌协会原会长陈瑞老师、现晋中诗歌协会副会长梁泽等。谢谢他们!

我还要感谢朱鸿宾、孔德芳、杨金牛、王华四位老师的倾情朗诵,是对我诗歌的一次再创造。

我还要感谢郝俊力老师的大力支持和厚爱,感谢她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我的研讨会。郝老师是《晋中日报》副刊编辑,我尊敬的文学前辈,她心地善良、敬业,为人低调,总在默默为晋中诗歌及整个文坛做贡献。

我还要感谢太谷作协主席李昌福老师,他把我当成晚辈,经常给我指导,教我做人。会上的发言令我感动,他说:“你们都是从省城及各地来的著名诗人、专家,一定要多扶持、帮助润梅,因为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她酷爱写诗。”

我还要感谢我的两位启蒙老师姚宏伟和杨丕梁老师,他们为这次活动付出很多,会上发言简短,却包含浓浓的情意和深深祝福。

我还要感谢太谷诗友为我的真诚付出。

最后我还要感谢家人为我的付出,家人是我的坚强后盾。

说到收获,除了学到知识,得到了宝贵意见和建议,为我的诗歌之路增添了助力之外,可能另一个更大的收获就是以诗为媒介,结识了更多新朋友,同时增进了诗人之间了解、友谊。用赵少琳老师的话说就是:盛会!盛景!盛情!而我用毛主席的一句诗结束:“诗人兴会更无前”。

韩润梅

.07.18

第一辑图片集景

(图片一杨丕梁老师主持)

(图片二会场1)

(图片三会场2)

(图片四会场3)

(图片五赵少琳老师发言)

(图片六李昌福老师发言)

(图片七葛平老师发言)

(图片八王俊才老师发言)

(图片九姚宏伟老师发言)

(图片十准备赠书、字画和名章)

(图片十一左一赵少琳老师、左二廉钢生老师、右一甲子老师)

(图片十二白恩杰老师、申有科老师、郝俊力老师)

(图片十三朱鸿宾老师在作协)

(图片十四孔德芳老师朗诵)

(图片十五左韩焕茹老师、右王小佳老师)

(图片十六孔德芳老师、薛军老师)

(图片十七部分参会诗人在太谷鼓楼留念)

(图片十八韩润梅致答谢词)

(图片十九韩润梅)

第二辑现场发言稿展示

发言稿1:

在韩润梅诗集《石头垒起的故乡》研讨会上的一席话

赵少琳

今天所有参会的人员都值得我们去尊敬,因为他们是诗歌的捍卫者,他们热爱诗歌,甚至超过了热爱他们自己。

我坚持认为诗歌的写作是由有天赋的人去完成的,有天赋的诗人分为两种:一种是不用下多大功夫就能够写出如下灵秀的诗歌:飞机摇晃得有些厉害/我使劲握住挂在胸前的菩萨/平安着陆后,她湿漉漉的/像被刚才的气流/惊出一身冷汗——王单单《菩萨》,而另外一首诗是这样写的:每次剥柚子的时候/你都只剥一半/让剩下的一半/在妈妈的胎盘里/多睡一会儿——灵鹫《剥柚子》。这样的诗歌很会想象和比喻,让老练一些的诗人看了都不会说这些诗歌是毫无姓别的诗歌。这些诗歌明显的带有灵感的成分,这些灵感是带有额外的偏爱和眷顾的,对于这样的说法你不承认不行,就像有些花儿,天生就是在春天开的,而有的花儿只能等到秋天里开放。而有天赋的另一种诗人是:他们不去豁免自己的任何慵懒,用勤奋去统治自己所有的时间,他们像饥饿者不停的扑向白天和夜晚,使自己的思想不停的被淬火和打磨,一次又一次地让翅膀发芽,并且让前额留下了风的痕迹。

润梅不属于第一种诗人,而她却像一条河流旁的追赶者,她在生活里可能已经忘记了自己,她把追赶一条河流,或者说她把追赶自己当成了一堂必修的课程。她知道自己是弱小的,她知道自己并不明媚,她把头颅谦虚地低下来,她把自己交给路途,等待着时间的裁决。她畏惧诗歌的强大却不失向着诗歌靠近的韧性。

她是乡村的女儿,她根深蒂固的方言里带着乡村无限的尊贵,她爱乡村的风、山谷、清晨和午后,他爱乡村的石头、干果、红叶以及故乡的辽阔。由此,她的诗歌带着露水也涂染着朝霞。由此,她的诗歌也更像一株株坡地上的谷穗,在我们的手上散发着谷香和热气。

其实,韩润梅不仅仅是一名歌手,而她还具有着谨慎、严谨、低沉、羞却、隐忍、同情,从而浇灌着她这样一个悲悯的诗人。闲暇时,我们不妨读一读她写得《老磨坊的疼痛》《岁月深处的院门》《墙根下蹲着几个老人》等等,那是哭泣的诗歌;闲暇时,我们不妨读一读她写得《我身体里养了一只鸟》《西西弗斯》《落日之歌》等等,那是一些具有纪念性的文字,让我们读得清澈、奔放而又甜蜜。

勤奋、思考、坚韧、孤独,让一个诗人的写作锋利起来,从而,这让我们发现了这个乡村诗人的一些写作的秘密。

读了韩润梅的诗歌,我觉得当下有些诗人应该感到羞愧,他们吊儿郎当,横冲直撞,和诗并不友好,他们一时兴起,随便写几首分行的文字就能登上诗歌的庙堂,不是有这样一首被形容为“好看体”的诗吗?弯弯的树/弯弯的树呦,长得好看/翱翔的大雁,成群结队好看/圆圆的树呦,长得好看/灵捷的鸽子,翱翔好看/常青的樟树呦,长得好看/高飞的苍鹭,翱翔好看/小叶子的杨树呦,长得好看/洁白的天鹅,翱翔好看。这种分行的文字在调戏着谁呢?是在考验着和羞辱着谁的智商?这种不着边际的思想和想象却像是一具尸体,这样的东西,莫非是故意要把杜甫和李白气出病来?我想,在座的诗人谁也不会让自己的思想和想象坍塌成这个样子。有意思吗?如今,连收废品的人都知道他们收到的废纸是什么货色?

韩润梅诗歌创作的路子是纯正的。她的手不会变形而笔更不会憔悴。她不去迎合世俗而保持着一个乡村诗人的身份,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对自我加深的原则和顽强的洁癖。我们庆幸这样的诗人对诗歌所做出的贡献,虽然有限,但却友善,滋润和光荣。谢谢在座的诸位!谢谢大家!

.7.11

发言稿2:

寻找诗歌的源头

———韩润梅诗集《石头垒起的故乡》研讨会发言

老刀客/文

韩润梅写诗走心,读了她的诗集我感觉到了她对诗歌的虔诚和执拗,写诗是对自我不断瓦解与重组的过程,是与现实的抗争与碰撞。在润梅柔美的文字间,我读到了一颗心从柔软到流泪,破碎到重生。

润梅具有一双诗眼,她能够不动声色地把观察到的事物,通过眼睛引入自己的身体,形成心灵与生命的契合点。这种能力让她的诗写不会陷入貌似深邃的密集意象,更不会被语言操控,变成迷失本性和灵性的写作。

《石头垒起的故乡》是一本从心底流淌出来的诗集,它有真性情,有境界,更有诗歌美学的支撑,是中国气质的书写,起承转合,意境自然。不是消化不良的翻译体,没有貌似深邃浩大的空,没有鸡零狗碎的真,没有一次消费我们圣洁的诗歌,是精心静心打磨的艺术品。不口水,不谜语,不嬉皮士,更没有不洁的文本,垃圾派、下半身,恶俗和低俗。读润梅的诗,我读出了她对诗歌的敬畏之心,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在没有任何功利目的的诗句间修心修行。

故乡与亲情,眼前与远方是诗歌的永恒主题,它不会过时不会消亡。有位诗人说,诗歌的当代性就是书写死亡,绝望与黑暗。写挤压与破碎,写人性的恶与无所适从的挣扎。我不大同意。

人类的确是孤独的,地球上的高等生物已经被毁灭过多次。人类的终极走向一定是悲剧的,更有天灾人祸,瘟疫,核武器以及陨星撞击…代性一定不局限于焦虑绝望死亡和无法呼吸的黑夜,活在当下的诗人他写出的一定是当下,不会穿越和超越,即便是惯常的,永恒的主题也一定有别于前人后人。生的困惑,死亡的威胁是写作的一个点而非全部,活着必须看到希望,不是只有迷失自我,绝望流浪,人格分裂,死亡档案才是当代人的情感全部,也不是当代诗人的全部担当。诗歌是对灵魂的救赎。写诗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修行,正是向死而生的勇敢,明知明天会死,今天还写着对生命的热爱,这才是有信仰的人,也是诗歌的意义和光明所在。我为什么取名老刀客,老是人生的必然,刀是奋斗和挣扎,客是在大地上行走的过程。人类是孤独的,地球是孤独的,宇宙浩大无边,一切都是虚无和空洞的,人还需要活着吗?死亡和毁灭是肯定的,怎么办?我们世世代代一直书写绝望与死亡,挤压与破碎就是当代性吗?我们一代代自杀下去就是伟大与有风骨吗?向死而生,就是人类的勇气与高尚,也是诗人歌唱与呐喊的命题与初心。我可以写到绝望与死,但是心灵一定不能堕落永恒的黑夜。诗歌就是光线,它来了,我心愉悦。地狱之门,恶之花,存在而逼近,抬头我还是看到了一角蓝天。它在,我就不能放下祈祷的双手。汉民族所以能生生不息,就是怀抱光明向死而生,诗歌不仅仅要揭示黑暗与沟壑,更应该指向黎明与鸟鸣。

润梅把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的心深深埋在诗句中,今天唤醒我眼睛里的泪水,不作无效的铺排,直奔主题,迅速占领诗歌的至高点,且不走寻常路,万物都被她的笔所主宰,有时是隐忍的,欲说还休,有时单刀直入,像沉默不语但一刀两断的江湖刀客。

诗人把自己降低到野花,溪流,尘埃和羊群里,不断转换身份。通过对一个个物象的不断挖掘,直到找到诗歌的内核。润梅的心是玻璃做的,她的诗透明而美好,有情有趣,不喧嚣、不张扬,像安静的麦穗在阳光下生长。我喜欢她诗歌中的乡村道德,那是对疯狂物欲主义的朴素回归,她坚守乡村的诗意美好与古典的情怀,不曾背离自己的初心,传承而不保守、寻根而不滞后,没有过多的鞭挞质疑和诅咒,只有善良的接纳,热爱而宽容,都市的物欲、茫然和颓废还没有浸染她的灵魂,她的坚守坚持难能而可贵。

然而她的心在滴血,眼角含着热泪,她是痛的,只能口服诗歌的海洛因止疼,有不安与绝望,但生而为人,她在诗歌里念经与呼吸,纯洁而谦卑的土地的女儿,她找到了真善美的诗歌源头,那是诗歌的根脉与灵魂。

我希望润梅在坚守的同时大胆突围,冲击已有的禁锢,打破创作的瓶颈,向陌生的沙漠深处大胆进发,作出更加高难度的腾跃,有了人性关怀,美学支撑之后,进一步拓展诗歌的哲思与禅意,加大史学厚度,思考的深度,让诗歌的翅膀从布谷鸟,花喜鹊一跃成为老鹰,秃鹫,一飞冲天,在雷雨与闪电中穿插,唤醒沉睡的十万大山。

/7/11

发言稿3:

在韩润梅作品研讨会上的即兴发言

甲子

祝贺韩润梅诗集《石头垒起的故乡》出版发行!

祝愿这个作品研讨会开得圆满成功!

按照策划者的安排,本来我是要在这个研讨会上作书面发言的,因为没能写出来,只好简单地说两句。没写出来的主要原因是,前几天工作太忙,挤不出时间读作品理思路。

因为来了就得说两句,所以昨天晚上我在网上浏览了一下韩润梅的作品。以前看韩润梅的诗作较少,没什么印象。昨天晚上看的作品当中,有几首我比较喜欢,有的还使我眼睛湿润了。韩润梅的诗,没来得及看多少,不敢对她的整体创作或全部作品下定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是用真情在写诗。

什么样的诗是好诗?叶嘉莹先生说过,好诗最主要的质素,就是那种兴发感动的力量。《毛诗·大序》中说,“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就是说,写诗,内心必须要有一种感发——情动于中,然后用语言把情感表达出来。“情动于中”是“形于言”、写好诗的先决条件。

赵缺在《无咎诗三百序》中也说,“诗者,感其况而述其心,发乎情而施乎艺也"。毫无疑问,写好诗需要一定艺术技巧,但不能为写诗而写诗。只耍技巧,是写不出好诗的。我遗憾地看到,目前诗歌界,在没有情动的时候,干玩技巧作诗的“诗匠”不在少数。

令人欣喜的是,韩润梅诗写的路子走对了。选一首诗,作为例子。

《我妈妈把一碗饭送到父亲的遗像前》

我妈妈老了

眼睛看不清了

她还是慢慢

走到父亲的遗像前

把一碗饭

放到桌上

饭冒着热气

我妈妈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

有时走路会绊一下

她还是要

给父亲放一碗热饭

快子搁在碗上

好像父亲一伸手,就能

端起碗吃饭

我妈妈眼睛快看不见了

只能看见光的影子

她还是要去

给父亲放一碗饭

我说我去

她不让

“他爱吃我调的饭,

把快子搁在碗边上。”

有一天

妈妈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也不怎么走动了

她说不走动

也能到达终点

什么也看不见了

可她能看见父亲

她把一碗饭放到父亲面前

这次她站了很久

说要看着父亲

把饭吃完

没有咬文嚼字、没有故弄玄虚,只有质朴的语言、真实的再现,让读者深切感受到了母亲对父亲、作者对父母的真挚而深沉的爱。假如韩润梅没有动真情,他能写出这样动人的诗吗?我不否定艺术手法在写诗方面的重要性,但较之于真情的抒发,技巧的运用是次要的。

发言稿4:

苍穹之下,一角温婉的故乡图谱

——读韩润梅诗集《石头垒起的故乡》

王小佳

读韩润梅诗集《石头垒起的故乡》,正当盛夏进入酷暑,炎热加剧了世俗的焦躁,而一场难得的大雨不仅带来久违的清凉,还把美妙的彩虹挂在城市上空,虽然转瞬即逝,却足以慰藉心灵。润梅的诗集就是一个切换键,过滤了烦闷杂事、混乱盲目,将清凉和美妙沉淀下来,用纯净和安然去体悟生命和自然。

石头垒起的故乡,在苍穹之下,有着广阔的背景,也有着切肤的爱和忧伤。故乡是诗人梦魂牵绕的地方,润梅笔下的故乡穿越了时空、链接了传统与现代,她用温婉的笔触、真挚的情感展示了独特的场域。她的书写真诚而淳朴,她的思考沉静而辽远。她把远方和宏大作为叙事背景,把自我放低放小,作为一草一木、一山一石,见证着人情世故和历史变迁。

故乡是大地的孤独/父母是故乡的孤独/我是父母的孤独/儿子是我的孤独

——《孤独》

大地、故乡、父母、我和儿子,几个意向,不仅有着空间的转换,也有着代际的传承,用“孤独”来串联的情感,是隐忍的深爱和痛楚,是深重的思考和追寻。现实的浪潮多姿多彩、云谲波诡,我们追逐着现代化,奔向我们所憧憬的美好未来,毋庸置疑,时代在前行,但急速转型之中,要不要更加慎重一点、小心一点?守住乡愁、留住我们的生命根脉和灵魂皈依?大潮之下涌动着芸芸众生的喜怒哀乐,也流淌着诗人独有的心灵悸动、怀念、幻梦、痛楚和呼喊。

我的故乡由一块块石头垒起/每一块石头/都有一颗怦怦跳动的心/四季风吹着石头/发出月光般声音,像门前溪水/送走山里人的光阴/石头房、石板路、石伢子,亲亲的/名字,把一个山村/叫得发颤/因为石头/故乡留在了原地/树枝在头顶上摇晃

——《石头垒起的故乡》

故乡是有生命、有温度的,每一块石头都是故事的见证者,情感的记录者,月光、溪水、树枝,石头房、石板路、石伢子,都是心口的亲人,都是让心发颤的记忆,走得再远,都牵系着游子的心。

在石碾村,更多有光泽的/事物,悄然消逝/人群走散/走散的还有石碾/和磨盘/废弃的磨坊是村庄最后的坚守/破损的窗户是磨坊疼痛的眼睛/无神地望向路的尽头/像一种祈盼/仿佛一个母亲/看清了自己的宿命/又放不下一颗牵挂的心

——《老磨坊的疼痛》

废弃、破损的老磨坊读来让人落泪、心痛,曾经含辛茹苦养育了我们的老磨坊,光泽逐渐暗淡下来,而它最后的坚守还能不能守住?在中国这样一个特殊的城乡二元化结构社会转型中,乡村的未来应该是什么?乡村振兴的前景在哪里?诗人写自身、写周遭、写日常,看似细微而琐碎,却是浸润着生命本性和灵性的深刻体验和守望。父亲、母亲、邻居,山谷、溪流、院落,梨树、枣树、花椒树,麻雀、斑鸠、喜鹊、乌鸦,人间烟火、四季流转,在诗人营造的故乡图谱中,我们活着、爱着、梦想着、奋斗着,也抗争着。这也正是活着的价值和意义。

乡村不是抽象的地理位置,不是可以随意隔弃的文脉血缘。乡村变迁必然会带来乡村历史和文化形态的社会冲撞,诗人写到贴春联、贴窗花、家法、上坟、祭拜,写到留守儿童和邻居老人,由此去关照人生、生命,把悲悯和批判转化为温情、释然和开慧,把趣味、习俗和道德提升为一种朴素、善良而又坚定的初心和信仰。

原始的信任,有着婴儿的纯真/在不被外人打扰的地方发生

——《古老邻居》

在无边的岁月里/我多么渺小,也不能永恒/但经过母亲河的冲刷/我已变成了一枚坚硬的小石子

——《乌马河》

它朝着西方/在千万次的匍匐中/额头上有灰尘/有伤疤/由东向西,它从来/没有改变过方向

——《落日之歌》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诗人之所以热爱、钟情、敬畏诗歌的理由,无论写诗还是读诗,都是在现实和梦幻的冲突和无奈中,找到内心的支撑和力量,与世界达成和解,阅览自我、提审自我,并不妥协地坚持自我,坚信世界会因为有我而更美好。

整本诗集的语言干净、简洁、含蓄、清晰、舒展,而富有弹性和张力,不仅有长诗如《光阴谣》《岔口村记事》《雪花断想》《火车》的绵绵深情,也有精短如《一生》《风》《虚无之花》等的清雅哲思。诗集中还有多首游历之诗,如《清澈的江南》《壶口破布》《石膏山红叶》《在成都熊猫基地》,用独特的伦理本能、赤子之心去感悟去思考,于细微敏感之处,蕴藏复杂疼痛的情感深度。清新隽永、自然平和是全诗的基本格调,似山野凉风、清冽泉水拂面而来,沁人心脾,给了我们文本阅读的愉悦感。

我们知道,一个诗人的作品,其背后所呈现的精神向度、境界情怀、技艺审美,都无法脱离自身命运的烙印,诗人保持一种孤单,深入个性化的生存体验是必要的。同时,必须注意的是,如果将生命的独特性通向更为广阔的境地,就兼具了更为深远的意义。从这个层面上讲,对人性的关切、对生存意义的追问,不仅应该是烙印在诗人心灵之上的永恒印痕,也能够传递一个时代的存在和觉悟。润梅的诗,以低调和谦卑的姿态,始终不着痕迹、悄无声息地做着这样的努力。

写作的过程是感知世界、体验生活、不断调试自己的过程,它注定是一条铺垫碎石、荆棘、残酷的艰辛之路,这不仅需要文字的表达能力,还需要与现实摩擦与撞击的勇气,具有高度时代敏感性和生命感受力、直觉力、经验力。这真的很难。润梅在正确的道路上,已经攀越了一座座山峰,期待,随着阅历的增长和写作的持续,润梅的诗作之路会越走越好。

/7/14

发言稿5:

让我们的精神回到石头垒起的故乡

——读韩润梅诗集《石头垒起的故乡》

任爱玲

读韩润梅女士诗集《石头垒起的故乡》,一股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石头本是冰冷的,甚至是冷峻的,但是,因为有了阳光,石头便有了温度。阳光越强,石头便越温暖。我想,润梅便是那个给石头以阳光的人。那么,今天,让我们的精神和润梅一起回到那个石头垒起的故乡。

受大会的委托,我接下来从三个方面来试着解读一下润梅的诗歌。

一、抓住核心意象,构筑诗歌形象。

意象,对于诗来讲是真正的战略要地,它能用少少言,代替千千语。在润梅的心里,每一块石头都是故乡的代名词。譬如她在《贴春联》一诗中写到,“一块石头,坐久了\就是亲人。”她在《石头乡的落寞》一诗中写到,“对于时间,这里的人\和石头互为参照,而石头\往往比人更长久一些。”

仿佛石头便是她的文字,她用石头垒起故乡,也用石头垒起头顶的星空,筑牢自己精神的家园,让自己的生命在这个家园里安静地生长,安静地筑窝、繁衍,开出一行行夺目的诗歌之花。“我是被冲刷下来的一块石子\静静地躺在河床上\听见大地之心\咚咚跳动”(《黄昏》)。“在无边的岁月里\我多么渺小,也不能永恒\但经过母亲河的冲刷\我已变成了一枚坚硬的小石子”(《乌马河》)。

文字跳跃,情感跌宕,时光绵延,诗意绵延。

石头作为一个普遍的事物,曾经多次出现在上古神话或文学作品中,譬如女娲炼五彩石补天的故事,后来曹雪芹在写小说《红楼梦》时,也假托了石头的口吻,感慨道:“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生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让女娲炼石补天时剩余的一块顽石通了灵气,经过几世几劫后,让贾宝玉衔玉而诞,从此这块石头阅尽人间繁华与落寞,尝尽世间百态之炎凉。所以,《红楼梦》又名《石头记》,和敦煌瑰宝一样,成为当今世界以文字著称于世的一门显学。

当然,像《西游记》也塑造了一个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石猴子孙悟空形象,几百年来,深受国内外读者的喜爱。西方神话里的西西弗斯,一次次不断地推着石头上山,又成为我们克服困难,抵御挫折的力量。

今天,润梅以《石头垒起的故乡》为题,我以为,这个题目取得好,她抓住了一个非常核心的意象,并且在诗集一页页打开的过程中,让我们看到了这个石头是如何垒起诗人的故乡的。石头坚硬、冷峻,却又在时光的冲刷之下,渐渐变得圆融、通透,有了质感,有了反光,有了意蕴,富含哲理。孔夫子在和子贡说到做人和做学问的时候,也说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切磋琢磨方可精进。那么,润梅的这块石头,是不是也预示着,我们在切磋琢磨后,也会精进呢?我相信,一定会的。只要让我们的精神回到石头垒起的故乡。

总之,抓住核心意象,可以更好地构筑起诗歌的形象。譬如,朦胧诗派代表诗人之一的舒婷,她笔下的那挂“老水车”,“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出自《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诗歌一开始就抓住了读者的心,以此筑牢了诗歌的美学形象。譬如“雨巷诗人”戴望舒笔下那个“结着愁怨的丁香一样的姑娘”。几十年以来,这个形象已经深深地植根于文学爱好者的心中,筑牢了诗歌的美学形象。等等,不再列举。

摒弃矫揉造作,抒发真情实感。

钟嵘在《诗品序》开篇便指出:“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行诸舞咏。照烛三才,晖丽万有,灵只待之以致飨,幽微藉之以昭告,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它的意思是“气候变动着景物,景物感动着人心,所以使人的性情摇荡,并表现于舞蹈歌唱上。它照耀着天、地、人,使万物显现着光辉美丽。上天之神依待它,接受祭祀,幽冥之灵依待它,昭明祷告。能够感动天地鬼神的,没有什么是比诗歌更接近了。”诗歌自古以来,最大的功能便是抒情言志。在这一点上,润梅作得很好。她的抒情真切感人,无论是外化于形,还是内敛于心。譬如

润梅在其诗歌《方与圆》中写道:我愿意\像刚刚入住的小区\院子是方的\楼是方的\哪怕被雷声削去一角\也要发出闪电。

这样的诗歌,让我们看到了润梅的向上、倔强与挺拔。虽遭受生活的打击,“哪怕被雷声削去一角”,也依然坚定地“发出闪电”,照亮自己,照亮他人。真情实感,在不经意间溢于言表。

她在《风中》一诗中写到:“此时是秋季\风中有落叶\风中有大雁\风中有返乡人\埋葬死者。”

寥寥几笔,苍凉之感陡然升腾,“落叶”、“大雁”、“返乡人”本来就让人鼻子发酸,最后再来一句“埋葬死者”,便让人泪水盈眶了。这让我想起马致远的《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二者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它妙就妙在意象的叠加,在不经意间一层层牵引出我们的眼泪。

这是诗人对生命的敬畏,对逝者的关照,也是润梅悲悯情怀的体现。

这样的诗歌还有譬如《墙根下蹲着几个老人》“乡下的老年人\……\他们一生奔波\如今,他们缓慢地走到墙根下\看着路过的外乡人\他们那样死死盯着看\想要辨认”譬如《冬日》“几处荒芜的坟冢会更加荒芜\乌鸦像伞\在坟的上方撑开。”

润梅是淳朴的,是善良的,也是懂得感恩的。她的诗歌始终扎向泥土,带着浓郁的烟火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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